再談林憶蓮《0》專輯

文：天行

這張以國際市場作為定位的唱片，完美地擺脫了亞洲市場小品窩心為格調的框架，由氣質輪廓鮮明的《蓋亞》專輯班底包辦，恭碩良、常石磊和 Kelvin Avon 慢功細貨，調校出一張幾個音樂小節一個驚喜的專輯。有人形容《0》憶蓮專輯是冷調的、是虛無的；我反而覺得它只是刻意擠身於非溫度可以形容的空間，主唱角度都是第三身的、旁觀的，所以給人置身道外的一份「冷」感，標誌着高階流行音樂的自主性和傲慢。

憶蓮的聲演，十一首歌曲中幾乎找不到一首是以完整的說話語態或對話中的音質來表達，時而喃呢、時而虛幻、時以亢奮，是來自內心的？外太空的？天堂的？精靈的？歌曲主題要模造出怎樣的異度世界，憶蓮就能演譯出怎樣的量帶，當今華語樂壇中，大概亦只有她一人能做到。

對 HiFi 友而言，《0》憶蓮是一片煉機唱片，正因為它不是單純的幾件頭樂器人聲佈局，又不是溫溫柔柔的暖音之作，一切都在挑戰你系統的動態還原和締造空間感的極限。一首〈沙文〉既要做到寬闊轟動，又要保留電結他鋼線上利而不刺的平衡，足以叫你花上半天的功夫。〈晨光〉是全非天然樂器音色作品，北歐系音效和弦下的山水談情，在全新的 HiFi 以動為主的取態下，如虎添翼，其味無窮。憶蓮藉《0》六年後再現江湖，依然型在骨子裏，靚在耳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