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他手的音響故事|專訪 Ernest Audio – HiFi 德
劉賢德先生,在一般香港人眼中,他是大家的 Guitar hero,太極樂隊的長髮結他手。只不過,在音響發燒友眼中,德哥擁有另一個身分,就是「HiFi 德」。總編何森先生認為,大家都知道德哥的音樂歷程,但踏上音響之路的故事,卻是鮮有人提及,所以順理成章,就成為是次專訪的主題。
與音樂一同長大
「請問你怎樣與音響結緣呢?」總編以此展開話題。
「我之所以與 Hi Fi 產生感情呢,是和我爸爸有關。」德哥答曰。這種故事開端,與《初哥看天下》之前不少受訪者一樣呢,Hi Fi 果然是傳統男士熱門愛好之一呢。
「小時候,我爸爸經營士多,他很喜歡聽音樂,當然就擁有一套 Hi Fi,放在舖頭播音樂。據我的親人說,當我還是手抱的 BB 時,他們如果不播 The Beatles 的歌給我聽,我就不肯睡覺,一直在哭。」所以德哥從小就有音樂伴隨長大。
「只是幾歲小朋友的時間,爸爸就帶我到音響店,購買開卷式盤帶。我爸爸其實不是刻意玩 Hi Fi,只是因為喜歡音樂,對聲音質素亦有一定要求,所以接觸到 Hi Fi。他之所以買開卷式盤帶,是因為我經常弄斷唱針(笑)。後來他發現可以將黑膠唱片轉錄至盤帶,不但唱片損耗大幅減少,又免去落針、起針等過程,較為方便。我第一台認識的開卷盤帶播放機,就是 Akai。
「隨時間推移,電視機就開始出現。當時只得一個電視台,節目與節目之間的數分鐘間距,插播的是各種 Music video,從而留意到結他這東西,馬上就迷上了它。
「去到初中階段,認識到一些玩 Hi Fi 的同學,Hi Fi 也成為了我們的熱門話題,亦聯袂去逛音響店。」
年少無畏
「當時放學後,就會走上中建大廈找余 Sir。第一次是朋友帶我過去,之後就變成我自己獨自去逛 Hi Fi 舖。」德哥提到的余 Sir,就是別超余師傅。
「我經常去運桔,余Sir卻沒有把我趕走。還記得那時有一台安裝到木箱之內的 Thorens 唱盤、Mark Levinson 前級,還有不少藍色面網的 JBL 喇叭。一段日子之後,他問我要不要聽聽他們的 Hi Fi 呢,更強調『你真係考慮清楚嗱?聽完返唔到轉頭喎』。問完之後,就開始播《卡門》給我聽。
「很快我就迷上了 Hi Fi。那時候我在灣仔居住,附近有一家叫「金寶」的音響店,我放學後就在那裏兼職。既可以從中學到新事物,又可以聽 Hi Fi,更會賺到零用錢呢。回想一下,其實我在音響行業每個崗位都工作過。我入行之初是負責送貨的,他們認為我對音響沒有認識,自然安排這個位置給我。還記得曾經獨自一人,將一對 JBL 喇叭搬上唐六樓。要知道你不能先把一隻喇叭搬上去,而把另一隻獨留在街上,這樣只會被其他人搬走。故此我需要先搬一隻喇叭上十二級樓梯,全程可以望住另一隻喇叭,就是這樣慢慢把它們搬上六樓。
「後來一次,老闆見到我懂得接駁音響,然後就開始叫我留在店內,負責銷售。」
雲絲頓時代
接下來,時間點由學生轉到「雲絲頓影音」時代,這也是對德哥很重要的一段時間。「當年(1980 年)是我向老闆建議開設影音部,由我自己負責。當時店址位於尖沙嘴漢口道 20 號,同行競爭十分激烈,因為雲絲頓影音除了影音產品,同時亦銷售其他電子產品,基本上客人找你查詢音響,可能同時問你其他類型的產品,這時候就要馬上把相關產品拿過來,向客人講解。故此,相機等其他產品,我都要懂得推銷。
「當時資訊遠不如現在那麼流通,大家都拿着一張寫上產品型號的紙仔,然後在整個尖沙嘴到處格價,尤其是遊客。那麼如何令他們回頭找你呢?就是要真誠待人,令他覺得你是可信任的,自然會回來幫襯你。
「正因為當時尖沙嘴有不少外國人,所以我有大量機會練習英文,有時候直接向他們請教,有時間他們會主動糾正我的錯處。久而久之,我不但英文有進步,更可以憑客人的英文口音,分辦出他們來自哪個國家。」
天才的偏執
德哥在雲絲頓影音工作了十三年,再經歷了一些轉折,就在 93 年開設了自己的公司,代理 Tara Labs 接線,20 年前再在中環開設 HIFI 德高級音響專門店 Ernest Audio Ltd.。話題亦馬上轉至德哥代理的品牌之上,率先出場是 Rockport Technologies。
「你對 Rockport 老闆 Andy Payor 的印象如何?」何森總編問曰。
德哥馬上展露笑容,「Genius!他絕對是一位天才!
「Andy 認為,出色的喇叭,箱體要完全沒有諧震,讓你只聽到單元發出的聲音,所以他非常重視單元性能。
「如這片振膜,和一般碳纖維振膜不一樣,它的編織「格子」比其他的來得闊身。Andy 說,如果把一般碳纖維振膜的表面放大,就會看到尋常編織方式,會令表面出現大量凹凸位。但如果像 Rockport 這片振膜呢,表面就會平整得多。
「你很難想像,這麼一片振膜,生產過程是如此複雜,需要經過四個地方。首先,Andy 說只有一家瑞典公司,才有能力生產這種特別編織的碳纖維;接下來,這些碳纖維片會送到美國,在兩片碳纖維之間注入發泡物料;然後再將已經完成的振膜送到丹麥 AudioTechnology,組裝成為完整的單元;最後送回美國 Rockport 進行測試。
「不同物料都有自己聲底,包括碳纖維,但造成這樣(複合結構),就沒有聲底了。你摸摸這片振膜(把它交給何總編),是不是很輕盈呢?而且又有足夠硬度,所以失真十分之低。
「Andy 是癡線的!(德哥一邊說一邊笑)就連喇叭(低音反射)導管,都是如此厚身(由鋁合金製造)!
標準不一樣
「還記得有一次,一對 Rockport 喇叭經大陸經銷商賣出,但客人投訴一對高音單元振膜,兩邊顏色有分別。我大吃一驚,照道理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尤其是單元廠本身會將它們配對過,才出貨的呀。
「我向 Andy 查詢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他說那對單元是由他去配對,不是單元廠的原先配對,所以振膜顏色出現差別。「我和 Andy 成為好朋友之後,有一次到美國去探望他。他把我帶到工場,然後叫我幫手測試單元。那些單元是兩個一盒地包裝,即是生產商本身亦配對過。不過實際測試之後,就發現原來生產商的測試並不嚴謹,有時間一對單元的表現有明顯分別!
「Rockport 喇叭的單元,是他們自己測試後再配對,一對單元的差異只有0.25dB!這是我之前未曾聽過的標準!」
提到 Rockport,德哥有着說不完的故事,「很多人誤會 Rockport 旗艦和一些舊有型號採用的側置低音單元,低音表現不及把低音單元安裝在面板上,Andy 跟我說,他其實在分音器做了時間校正,把這對低音的相位轉了九十度,所以喇叭前方不會缺少低音。」
要數德哥最喜歡的 Rockport 喇叭,他沒有明言,從言談之間猜測,也許會是 Alya。「Alya 是世上最好的二路喇叭,它在相對細的空間內,表現是無敵的。我自己也收藏了一對,不會賣走。曾經有客人買了一對回家,或許是煲喇叭時出錯,弄出了問題。要維修 Alya,就一定要寄回美國原廠進行,因為它的前障板、單元安裝方式十分特別,需要他們親自修理。那位客人沒有維修,把自己那對賣走了。直至現在,他仍然不時問我,可不可以賣我這對 Alya 給他,我當然拒絕啦!」
藝術家
Ernest Audio 陳列室,對外開放的地方主要分成兩個部分,是兩個長方形的試聽空間。當中最矚目的,自然是放置 Rockport 旗艦揚聲器 Arrakis 的房間啦。在這間試音室,除了 Arrakis 吸引之外,還有一台早已停產的 System III Sirius 唱盤,上面裝上了 Series 6000 氣浮唱臂,這是不少資深發燒友的夢想收藏。當問及 Rockport 會否再設計唱盤,德哥表示機會不大。
總編猜測,會否是 Andy 有藝術家氣質,不想重複自己呢?
德哥解釋:「這套唱盤有很多零件都是專誠找老師傅特製的精密製品,例如氣浮唱臂(15psi)這個零件(超細的金屬小進氣口,用於連接氣喉),出自一位手藝高超的老人家,不是普通人有辦法造得來。而這些老師傅都退了下來。」
看來情況並不是要否「重複自己」那麼簡單,而是想再來一次都沒辦法了。
另一方面,德哥又提到,Andy 曾經研發過 Arrakis II,「不過只製造了一對試作品,他給我看相片,我立即跟 Andy 說,為何第二代的外型會比第一代遜色呢?不但外型不夠好看,亦由原本的三段箱體改成一體式。後來他似乎放棄了這個設計方案,更把世上唯一一對試作品賣走了。」德哥說,他與 Andy 是好朋友,總是很坦誠地交換意見,所以他們的對話總是那麼直接、不用修飾。
治恐膽症良方
在陳列室之內,推動 Rockport Arrakis 揚聲器的是 VTL Siegfried II 單聲道真空管後級。這台後級用上十二支 KT88,總編好奇一問:「很熱的嗎?」
德哥說:「不會呀。」然後請我們近距離感受一下它的溫度,又的確沒有多少熱量。
「VTL 的膽機十分安全,尤其是 Siegfried II,是世上最安全又聰明的膽機,它設有自動偏壓調校,不但在安裝真空管時自動檢查、調整,更會在每次沒有音樂訊號時,都自動檢測每支膽的狀況。它亦會顯示真空管的使用時數,懂得自動提示你真空管是否已經超過最佳狀態,需要更換等等。沒有這些措施,我才不會玩這麼多支膽,換成其他膽機,也許燒膽燒到你怕!」
示範的兩對 Siegfried II 後級,其中一對正在顯示它們的 KT88 真空管,經已使用了三千零七小時,需要更換。「我已經訂購了新膽,到時只需要一拔一插就可以了,無需其他手續。」
至於放置在 VTL Siegfried II 前面的是一對 Wavestream V8 單聲道後級,同樣是真空管放大。德哥打開它的頂蓋,叫我們留意一下,「它是全手工搭棚,造工非常精美!不過產量極低。」德哥明顯鍾情於膽機,所以 Ernest Audio 代理的擴音機以膽機為主,就順理成章了。
黑膠
膽機以外,德哥另一強項就是黑膠,現時 Ernest Audio 的主力仍然是 VPI。「VPI 真是愈做愈好。」
回看不久之前,VPI 以慶祝四十周年名義,推出了 HW-40 唱盤、唱臂套裝,德哥指這是賣大包之作,「HW-40 是針對 Technics SP-10R 而推出的,不但價位接近,更不用另尋底座,而且連唱臂,又同樣是直驅。這是一款『蝕住賣』的產品,目的是搶奪市場佔有率。40 台很快便沽清,我們賣了十幾台!
「HW-40 發展出來的技術,用於改良日後推出的型號。」例如 Prime Signature 所用的化震機腳,技術就來自 HW-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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